13

皇上上朝的时间越来越短。

每日的奏折也来不及看，交给了中书省处理。

剩下的大部分时间，也都在花在见方士上面了。

一日早朝上，他忽然昏了过去。

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被叫去，一直从天亮忙碌到天黑。

锦心一直低眉顺眼服侍在床前。

我悄无声息翻进了宫殿。

听到皇上正在问太医他的症状。

太医支支吾吾不敢说。

跪了一地的太医，此刻都低着头。

到这里，皇上也渐渐明白自己的身体了。

他闭上眼，叹了一口气。

视线刚好落到了我身上。

皇上让所有人退下。

让我留下了，准备笔墨。

他要准备写遗诏。

“李将军，你是朕的心腹。

等到我死后，务必把遗诏教到太后手里。”

等他吊着一口气，撑在桌边终于艰难写完，交到我手上的时候。

我接过看了一眼。

走桌书桌前，用烛火烧灭了。

“你——李慈，你是要造反吗？”

我笑了笑。

“还真是。”

我在诏书上看得清清楚楚。

他让锦心陪葬。

男人的真心，可真是世间最恶心的东西。

“来人，来人给我杀了他——”

皇上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我对他摇摇头，劝他不要白费力气了。

“御林军你应该是指望不上了。

这会，京郊大营的军队已经把宫里得水泄不通。”

锦心不知何时出现，站在了我身旁。

她居高临下，眼神冷淡地看着皇上。

“陛下，你知道为什么宫里一直没有子嗣吗？”

“因为我给你下了药。”

“当年你一碗又一碗堕胎药赐给妃子的时候，有想过自己如今的处境吗？”

锦心厌恶地看着皇上。

将这些年她堆积在心里的情绪全盘托出。

“待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恶心。

我的枕头下一直藏着一把匕首，每个夜晚，我都想刺在你的脖子上。”

我在一边听得心疼不已。

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好。

锦心每说一个字，皇上出得气就越少。

我注意到她手心握着一把匕首。

于是转身默默离开。

走出宫殿，沈如山看着我问：

“成了？”

我点点头。

“行了，你以后不用再用男装示人，能做回你自己了。”

沈如山很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但他一直没有戳穿我，反而一直暗中帮助我。

他在军中的名声威名远扬，有了他的帮助，我才能在军中站住脚跟。

有时候我真的很感慨。

自己这个养父，可比亲爹更像父亲。

片刻后，锦心走了出来。

我注意到她的衣裙上带着一点血迹。

于是脱下了披肩，披在了她身上。

锦心握住了我的手。

“姐，一切都结束了。”

“嗯，一切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