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医生！你别听她的，她是我弟媳妇，脑子有问题！」

大姑姐说着就上来拉我，我甩开她的手，朝楼梯口跑去。

没想到刚跑到安全通道外面，大姑姐就追上来，她牢牢抱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人。

我想喊叫，大姑姐捂住我的嘴巴，把我压制在墙角。

楼梯间的灯灭了，我在黑暗中费力地喘气，期望有人路过，能救我一把。

等了好一阵，楼下传来脚步声，我一阵惊喜。

声控灯亮起，出现的却是宋坤和婆婆。

大姑姐告诉他们我想做人流，宋坤脸色一变，沉默片刻，柔声对我说：「思思，我知道我错了，但你不要拿孩子撒气行吗？你爸会受不住打击的。」

「少拿我爸说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宋坤皱起眉头，「你不知道，晚上你妈打电话过来，问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让你不要挂念你爸，你爸他情况不太好……」

我的心往下一坠，「我手机呢？我要打电话！」

宋坤抱住我，吸着鼻子劝：「思思，你千万别激动，只要你和孩子好好的，你爸会没事的。」

「我爸到底怎么了！把我手机给我！」

我百爪挠心，冲宋坤直吼。

「手机落我车上了……」

宋坤搀扶着我下楼，来到地下停车场，给我打开车门，示意婆婆和大姑姐赶快上车。

然后，宋坤把车门给锁了，东翻西找，什么也没找到。

「我记错了，手机放家里了，回家再说。」

我感觉到不对劲，叫宋坤把他的手机给我，用他手机来打。

但宋坤嘴上敷衍着，把车开得越来越快。婆婆和大姑姐一左一右拽住我的胳膊，让我动弹不得。

到家后，宋坤告诉我手机在房间，我快步走直房间里寻找，他们突然从身后抓住我，把我摁到床上。

我挣不脱，被摆成一个大字，手脚绑在四条床腿上。

原来宋坤骗我回家，是想将我拘禁起来！

我又气又怒，拼命挣扎和咒骂，最终脱力昏了过去……

醒来时，我看见婆婆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注视我，像看一条案板上的鱼。

我气得浑身哆嗦，对她破口大骂：「死老太婆！快放开我！不然我报警把你们抓到牢里关起来！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婆婆双手抱胸，难得地好声好气：「思思，请你冷静一下，你大姑姐一天三顿给你做饭吃，端到床上来喂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饭菜不合口，你怎么能拿离婚打掉孩子来威胁我们呢？」

我愤怒地口不择言道：「你放屁！我瞎了眼才嫁给宋坤，你们给我听清楚，就算不吃不喝饿死，我也绝对不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你的心肠好毒啊！在你肚子里的是一条小生命啊，你再怎么怪我们，也不该拿无辜的孩子撒气，说弄死他就弄死他。你听我劝，给孩子一条活路吧！」婆婆竟然悲悲戚戚地哭起来。

看她那副丑态百出的样子，我觉得既古怪又解气，「你少在这给我放狗屁！孩子在我肚子里，轮不到你们作主，你在这道德绑架没用！」

婆婆把眼泪一擦，诡异又得意地笑着，没再作声。大姑姐举着手机出现在门口。

我感到一阵不妙。

果然，大姑姐在手机上操作一番后，给我看屏幕，视频上是我刚才咬牙切齿与婆婆的对话，偏偏第一句没了。

看上去，我就是个痛斥老人不爱孩子的恶人。

「刘思思，看到了吗？如果你不乖乖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把这段视频放到网上去，让你身败名裂！」

我是小学老师，平时为了给学生好的影响，一直谨言慎行维持良好形象。

这条视频一旦公开，就算后面大家知道我被非法拘禁，也会觉得我说的是真心话。

人总是愿意相信别人人性中丑陋的一面。

愤怒、后悔、羞耻、恐惧，在我心尖上轮番滚过。

我知道，我不光要想办法逃走，还必须把这条视频毁掉。

我使劲挣脱捆在手脚上的麻绳，发现绳子系成了死扣，根本无法从中脱出。

我想喊人，可是窗户被关得紧紧的，缝隙还用海绵粘上，估计是为了消音。

婆婆和大姑姐在外边，开着很大的音量看电视，不时嬉笑怒骂。

到了吃饭的时候，宋坤拎着饭盒走进来，换上一副温情的嘴脸。

「思思，饿了吧？这是你最爱吃的老李家灌汤包，我专门给你买的。你知道，我是最爱你的。」

我恨不得用目光杀死他：「宋坤，要不是你把我绑在床上，我可能真信了！」

「还不是因为你想打掉孩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怕你冲动做错事，以后你后悔会怪我的。」

他慢悠悠地说道，拿起一个灌汤包递到我嘴边。

味道真香，我毫不客气一口咬下去。

吃饱喝足才有力气跟他们斗！

宋坤流露出一丝得意，「有件事我跟你支会一声，姐姐会照顾你到生完孩子，自家人办事放心，工钱算一个月5000就行，先付一年吧。」

这下我总算明白，婆婆为什么要带着大姑姐上门，原来是就业挣钱来了。

任凭我咒骂抗议，宋坤拿起我的手机，当着我的面转了50000块钱给大姑姐。

我真恨自己当初太傻，把手机密码银行卡密码都告诉宋坤。

大姑姐喜笑颜开地捧着手机进来，看我一眼，转向宋坤连声道谢。

婆婆走进来，有些酸地说：「哟，这农民工都领工钱了，包工头还没着落呢。」

宋坤看我一眼，急忙拉大姑姐和婆婆走出去，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片刻之后，大姑姐走进来，把剩下的灌汤包喂给了我。

我说要上厕所，大姑姐拿个痰盂搁到床上，要我在床上解决。

「姐，待会我把床上弄脏，还不得你来收拾？你们三个人都在，我能跑哪儿去？再说了，你们不是有我视频吗？」

大姑姐想了想，不答应，硬逼我在床上方便了事。

「对准点！」她扯下我的裤子，将冰凉的痰盂塞到下面。

那一刻，屈辱和愤怒让我浑身发抖。

3

第二天开始，我对来喂饭的大姑姐不断恶言输出。

「做的啥玩意儿，猪狗都不吃的垃圾！就这你也配拿五千块？」

「菜里怎么一股南瓜味，我说过我不吃南瓜，你聋了还是傻了！」

「呸！听不懂人话吗？煮过南瓜的锅也要洗干净，南瓜跟泔水一个味，你想恶心死我吗？」

不管她怎么解释没有煮南瓜，我都拒吃她送来的饭菜。

婆婆不耐烦地走进来，让我老实点，不然直接撬开我的嘴灌进去。

我做出一副哭相：「妈，我是孕妇！闻到南瓜味就想吐。你以为我不想吃啊？我不饿，肚子里的孩子还饿呢！是大姐她故意往菜里掺南瓜整我！」

婆婆喝斥我别作怪，说菜里根本没有南瓜。

如此反复几天，大姑姐和婆婆终于面目狰狞地端来一碗黄澄澄的东西。

婆婆捏我鼻子，大姑姐把东西往我嘴里填，噎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让你个贱人矫情！南瓜有营养！给你吃南瓜！」

我吞完一碗南瓜，好不容易喘过气，大声哭叫：「杀人啦！我南瓜过敏！你们杀人啦！」

婆婆和大姑姐愣了愣，不肯相信。

但我的脸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紧接着我呼吸不畅，发出拉风箱一样的声音，然后开始翻白眼浑身抽搐。

「快！快打电话给小坤！」婆婆惊慌失措地拍了大姑姐一巴掌。

大姑姐打完电话后，手忙脚乱找来抗过敏药，颤抖着手喂我吃下去。

我还没彻底缓过来，宋坤就赶回来了，对婆婆和大姑姐劈头盖脸一通骂：

「你们咋搞的！真出什么事，是让她死在家里，还是送去医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婆婆神情尴尬，恼羞成怒地狠狠打了大姑姐几巴掌：「都怪你！人说了不能吃南瓜，你非要强迫她吃，害死我大孙子，我要你偿命！」

大姑姐缩着肩小声说：「你不也同意的吗，说给她点教训……」

婆婆直接扇了大姑姐一耳光，把她的话给打没，然后拽她出房间，不停地数落。

我泪如雨下对宋坤道：「宋坤，我已经同意把孩子生下来，好好跟你过日子，为什么你们还要整死我……」

宋坤眉毛一挑，质疑我说：「你南瓜过敏，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你自己不会跟她们说吗？」

我用力喘气，呵呵冷笑：「我没告诉过你吗？有一次我们去吃饭，你要点南瓜盅，我说我不吃南瓜。我还说我是过敏体质，家里常备抗过敏药，叮嘱你药放在哪。」

我故意混淆概念，其实我没跟宋坤明确说过我对南瓜过敏。

上小学时，我妈对老师同学说我南瓜严重过敏，有一个同学不肯相信，骗我吃南瓜子进行测试，搞得我被救护车拉走抢救。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把自己的弱点透露给任何人。

但这一次，为了脱困，我只能险中求胜。

她们求的是财，不图我性命，所以她们一定会给宋坤打电话，宋坤也一定记得过敏药在哪儿。

「我天天提醒姐和妈别给我弄南瓜，她们非逼我吃！不信你自己问她们，我有没有说过我吃不得南瓜？」

宋坤皱眉走出去，很快外面传来他的怒吼。

等他再返回来时，有几分气短，「你好点没？要不要再吃颗药？」

我哼一声，鄙夷地说：「宋坤，我肚子里的可是你的孩子，你就这么任由她们胡来吗？出了差错，你哭都没地找去。」

「她们不是故意的，你别小题大作。」

「一个捏鼻子，一个往里灌，这还不叫故意？你妈跟你姐，恐怕不是想要我的命，想要的是我肚子里孩子的命！抗过敏药是会引起流产的！」

宋坤脸色大变，下意识扯开被子察看我的肚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手忙脚乱拿出手机搜索，眼神越来越惊惧。

我微微勾起嘴角。

那药的说明书我早看得烂熟，禁忌第一条就是孕妇禁用。

当然，后果不是百分百会发生，但一旦发生，宋坤的如意算盘就碎了。

一整夜，宋坤都守在床边，留意我的状态。

等他熬得非常倦乏，我冷不丁说：「喂，你有没有想过，姐这么做，是为了报复你害她当年上不成大学！」

宋坤一个激灵睁开眼，「怎么可能！她根本不知道考上了，再说这也不是我的主意……」

意识到说漏嘴，他闭上嘴。

「不是你的主意，是你妈的主意。你们偷了她的录取通知书，对不对？」

宋坤的脸色很难看，嘴里飞快地否认着。

我知道我猜对了。

这些年宋坤总叨叨大姑姐过得惨，其实她的悲剧根源就在于没学历。

但是当年她成绩好，不可能考不上大学。

我曾经问过，大姑姐当年考了多少分，宋坤却含糊其词，一次说三百多，一次说两百多。

末了，他总说自己对不起大姑姐。

如果大姑姐真的成绩好，就不会只考这点分。

婆婆重男轻女，拿大姑姐当丫鬟使唤，不难推测出这事肯定被动了手脚。

「瞒得了一时，能瞒一世？她离婚回到老家，跟当年的老师一见面，就什么都知道了。难怪她上赶着过来照顾我，她是找机会来报仇的！」

宋坤烦躁地挠头，「别胡说，姐不是那样人！」

我不再跟他费口舌，哎哟哎哟叫起来，扭动着身子想蜷缩起来。

「怎么了，肚子疼？」宋坤紧张得手足无措。

「能解开我的手吗？我想侧着躺会儿。」我咬着嘴唇说。

宋坤想了想，解开我右手右脚上的绳索，把我身体翻成左侧躺。

我假装喘粗气，艰难地说：「你姐故意的！一定是！你工作体面娶有钱老婆，她婚姻失败给你当保姆，她要杀你孩子毁你婚姻报复你！」

说完，我在床上痛苦地翻滚扭动呻吟。

宋坤坐立不安，跑到外面对婆婆和大姑姐发火。

婆婆和大姑姐走进屋来，婆婆检查我的下身，说没见红，应该没事。

「没事她能痛成这样？等见红那就彻底完了！」宋坤吼叫。

大姑姐弱弱地问：「要不要送医院？让医生给打个针，兴许孩子能保住。」

「你猪脑袋啊！送医院，又像上回跑了怎么整？还不是怪你！」

婆婆嘴里骂骂咧咧，嫌不解气，动手对大姑姐又掐又打。

大姑姐护住脑袋跑出房间，婆婆追出去接着发泄。

折腾一夜，我累得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感觉有人在摸我大腿，睁眼一看，是大姑姐。

她讪讪地松开手，撇嘴说：「没事嘛！我看你就是装的！」

「没事那是你走了狗屎运！真出了事，宋坤和妈会放过你？」

大姑姐一听这话，立刻蔫下去。

我往屋外望去，「宋坤呢？妈呢？」

「宋坤当然上班去了。妈出去去买菜了。」

连菜都不让大姑姐买，看来他们已经对她不放心。

「姐姐，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宋坤转给你一年的保姆钱？」我缓了语气，盯着她的眼睛说。

大姑姐被我问得一愣，防备地答非所问：「那钱是我应得的，你别想要回去！」

「我不会要回去，毕竟这一年时间，我怀孕生孩子，靠你照顾。但是一年后，你就不在这了，也不知道这5万你能吃多久。」

大姑姐惊愕：「咋可能？说好我一直住这的！」

我像看傻子一样看大姑姐：「宋萍，这是我跟宋坤的房子，如果我和宋坤过得下去，你差点害死我们儿子，谁敢留你这个风险在这？如果我和宋坤过不下去，房子卖了一人一半，同样跟你没关系。」

大姑姐又慌又气：「你说了不算！你搁这绑着呢，我弟根本不爱你，他不会听你的！」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知道吗！宋坤可以冒充我给我爸妈发信息，但他们一直听不到我的声音，不会起疑吗？我只请2个月假，到时候同事领导找不到人，他们不会报警吗？到走法律程序那一步，我敢保证，被推出去顶罪的绝对是你！」

「咋会是我！你少唬我，我不信！」大姑姐做贼心虚，额上渗出汗珠。

「又不是第一次了。当年你明明考上了大学，他们骗你说没考上，不就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出去打工挣钱，供宋坤读书吗？」

我盯着大姑姐，她的眼神流露出震惊、惶恐、绝望。

「你不也是盯着我爸妈手里的几套房，想分上一套吗？但宋坤从来也没告诉过你，我在这里就另外有一套房吧？他怕你惦记，不会告诉你。」

我把放房产证的隐秘位置告诉大姑姐，让她去找房产证来看。

当她看到房本上写着我的名字时，双手颤抖，眼圈都红了。

「你一直都是宋家被利用被牺牲的那一个。不信，你可以问宋坤要这套房子试试，你看他会痛快给你，还是继续跟你装。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然你就别想要这套房了。」

大姑姐眼前一亮，「你……会把这套房给我？」

「我骂人的视频在你手机里，你自己用它能换一套房，何必等他们施舍。」我压低声音说。

谎言和真话掺在一起，最能迷惑人。

这套房子是我刚工作的时候，父母送我的全款小一居，属于婚前财产，我没告诉过宋坤。

原因无他，纯粹因为我家房子多，又是我父母出钱，我只当这房子仍是父母的东西。

但是对宋坤他们就不一样了。

碰上这意外惊喜，他们势必抑制不住贪念。

4

宋坤下班回来，大姑姐和他很快闹到卧室。

「小坤，思思，我不可能一直跟你们住一块，你们那么有钱，给我买套房，40平就成！」大姑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宋坤一脸不可思议：「在家住得好好的，你非要买房做什么？」

「这是你家，不是我家，我就想要个自己的房子。我供你读书这么多年，又替你做了这么事，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我吗？」大姑姐态度少见的坚决。

「我现在哪有钱买房？不是说好了等……」宋坤冲大姑姐眨眨眼，暗示她什么。

呵，他不就想等从我爸妈那继承到家财，三个人瓜分。

「我不想等！你们现在明明另外有一套房，把它给我就成！」

「净瞎说，我哪还有房啦？」

大姑姐把那本房产证摔到桌上。

婆婆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蹿过来，捡起房本，翻开一看，「嚯！真有房啊，快过户给我！」

宋坤夺过房本，仔细看清房主姓名，惊讶又恼怒地看向我，「你还有一套房？我怎么不知道？」

大姑姐听到这句话，眼神既失望又存一丝狐疑。

我答非所问：「姐姐自己翻到的。」

宋坤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拉着大姑姐和婆婆出去了。

他们应该是在外面商量怎么瓜分这意外之财，很快传来争吵声，隐约听见婆婆和大姑姐对骂：

「你个贱蹄子这么贪，想独吞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让我一辈子当奴隶！供你们使唤！」

接着，一阵「哗啦哐铛」的声响，估计我那些套装瓷器遭殃了。

嘶吼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没想到大姑姐被我点醒后，居然战斗力爆表。

宋坤进来的时候，胳膊上挂了彩，他红着眼质问我：「刘思思，你婚前有房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时候拿出来，故意挑拨离间是吧？」

「宋坤，你装瞎吗？我的铂金项链是不是戴你妈脖子上，我的宝姿套装是不是叫你姐穿了，家里还有哪一样东西她们没翻过没用过的？」我冷冷回应。

「哼，我先不跟你计较这个。既然拿出来了，那就过户给我！」宋坤原形毕露，抓着我的胳膊威胁道，「不然，我让你在床上绑一辈子！」

「行，过户给你也是夫妻共同财产，比便宜了外人强！」

宋坤满意了，拍拍我的脸说等孩子生下来，就带我去办过户。

呵，这是打算拿孩子当人质呢。这奸滑的男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不过，现在有一个人应该已经看清他的嘴脸。

第二天宋坤和婆婆都出门后，大姑姐摸进房间，问我：「昨天说的还算数不？」

我点头。

她麻利解开绳子，拉着我的胳膊用力掐一下：「别骗我，你敢跑，我马上把你视频发网上。」

「你放心，我的名声比一套房子值钱。快走吧！」

我想立刻从床上下来，可被绑得太久，关节僵硬疼痛，刚翻个身就跌倒在地。

大姑姐搀扶着我，磕磕绊绊走出房间。

打开家门那一瞬间，我紧张激动得心跳到嗓子眼。

正巧邻居开门出来，我恨不得大喊「帮我报警」，可大姑姐把手机屏幕怼到我鼻尖上，上面是我那条视频，她的食指悬在发布键上方。

咽下千言万语，我跟大姑姐进了电梯。

大姑姐把手机握在右手，警告我说：「我可是冒了大风险的，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删了视频，那就完蛋了。老实点，等过户完房子，乖乖跟我回家，到家我才能删，还得说是你干的，不是我干的。」

她真以为凭一条视频就能拿捏住我。

出电梯时，我走到大姑姐的右手边，她很警惕，要我待在她左手边。

我照办，静静等待时机来临。

乘坐出租车来到房屋产权登记中心门口，我估摸时间差不多，瞄向大姑姐握紧的手机。

果然，手机骤然响起。

她举起来看来电显示，我趁机伸手全力一击，将她的手机打到地上，然后整个人扑上去，抓住手机捂在腹下，开嗓大叫。

「救命啊！我是孕妇，有人抢劫！报警救我！」

大姑姐急疯了，骑跨到我身上，使劲扒拉我手，想把手机掏出来。

她的重量压得我的腰腹贴在地面，反而把手机压得更紧。

直到几个保安和路人把大姑姐拉开，我忍住下腹阵阵疼痛，拿出手机，看到屏幕碎了，也熄屏了。

「报警，快，报警！」我喘着气说。

大姑姐听到这话，脸色大变，挣脱保安，扭头仓皇跑出人群。

当我听到救护车声音和警笛同时响起的时候，心下终于一松。

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

孩子啊，你是选择守护妈妈到这一刻，才功成身退的吧……

我从医院醒来后，警察过来问话，我把大姑姐那台手机交了出去。

威胁我的视频，成为最直接的证据。

很快，宋坤、婆婆和大姑姐全被逮捕归案。

本来非法拘禁最多判处三年，但因为我流产属于重伤，大姑姐被判五年，宋坤和婆婆被判三年。

我向法院起诉离婚，要求宋坤赔偿精神损失费100万。

最后法院判离，令宋坤赔偿我12万。

卖掉婚房后，我拿分得的房款和赔偿款又买了一套新房。

握着两本房产证，我心里踏实了许多。

这年头，房子比男人要靠得住。

来日方长，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