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莹莹，别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我可不是孔乙己，走走走，报考的事情不着急，先陪我去逛街。”肖林一边说一边拉着张莹莹去往公交车站。

逛街？张莹莹内心更加惶恐不安，她知道肖林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好吧，这是委婉的说法，应该说家徒四壁，所以自己一直避免提到任何和消费有关的话题，可是看着肖林这会儿急切的表情，难道真的是受了打击什么的？孔乙己？是不是应该打一巴掌？

甬城不大，张莹莹还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来到了今年刚刚开业的出口产品内销市场。

张莹莹才反应过来，她母亲最近就一直在这个市场，因为纺织品的出口受到亚洲金融风暴的影响，很多企业都在寻求内销的渠道，想到可能会碰到自己的母亲，张莹莹使劲甩开了肖林的手。

“我妈，”莹莹脸红的解释到，“我妈也在这里。”

“哦，没事，我就找她。”肖林满不在乎的说到。

张莹莹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可是，我们还小，会不会太早了？”

看着张莹莹的表情，肖林一下子反应过来，“什么跟什么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找阿姨谈点生意。”

“啊！”张莹莹气的接连跺脚，“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是什么脑回路？女人，真可怕！肖林无奈的摊了摊手，“大美女，那你到底是想让我去提亲呢？还是不想让我去提亲呢？”

“啊！啊！啊！”如果有个地缝她估计都能钻进去，“不理你了！”

“行了行了，姑奶奶，”肖林真是服了这种小女生，“先办正事，你带我去找阿姨。”

见到郁菲菲的一瞬间，肖林脑袋“嗡”的一声！虽然他现在顶着十八岁的躯体，可是心理年龄实实在在的是四十多岁，他看张莹莹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个妹妹或者女儿差不多，有怀念，更多的是疼惜。可是，当那个画着精致妆容，穿着得体职业套裙的御姐站在面前，肖林完全没有一点点抵抗力。

“阿，阿，阿姐好！”这是肖林第一次和郁菲菲打招呼，糟糕透顶的第一印象。

很多年之后，每当郁菲菲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肖林时候的场景，都会忍俊不禁。后世很多经济学家把这次发生在批发市场的会面称为世界经济格局的拐点，做为主要参与人之一的郁菲菲女士第一眼就被年轻的肖林所折服，从此开始了他们的传奇之路。

由此可见，几乎所有的历史书都是骗人的，当然，我们也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回到正常的时间轨迹上来吧。

“你是莹莹的同学吧？”犹如天籁般的声音软绵绵的从那薄薄的嘴唇缓缓流出，肖林完全能够听到自己砰砰心跳声，除了像个猪哥一样的点头，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冷静，冷静，食色性人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什么跟什么啊，要冷静，我是来谈生意的，冷静，美女都是大猪蹄，可问题是大猪蹄好香呀……

要是被郁菲菲或者张莹莹知道肖林同学的内心戏，估计得当场发飙。

整整五分钟时间，肖林才算稳住了心神，“阿姨，不好意思，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莹莹的姐姐呢！”

做为一个有些中年油腻男灵魂的五毒中年，言语上博得美人一笑还是不在话下。

“你这孩子，真会说话。”郁菲菲轻掩朱唇，“高考考的怎么样？打算报哪个学校呀？”

“还行吧，报志愿不着急，我有个生意找阿姨谈谈。”

“哦？”郁菲菲有些诧异，这些年商海沉浮，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是十七八岁的小孩这么一本正经的说笑话还是第一次，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给女儿一点面子，配合说说笑话，“好呀，阿姨听听你有什么大生意？”她故意把“大”字咬重音，略微有些调侃的意思，配合她的微笑，倒是显得有几分不符合年龄的调皮。

肖林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年龄和阅历来谈生意的事情有些不太合适，可是没有办法，没有启动资金，没有人脉什么都做不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年初开始的东南亚金融危机对出口生意影响很大，就算现在量子基金收手，东南亚恢复经济也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

“咦？”郁菲菲眼前一亮，没想到一个中学生竟然有这样的认识，“你继续说。”

“亚洲经济受到影响，可是北美和欧罗巴却是受益者，只要能扩宽我们和北美欧罗巴销售渠道，不仅多余的产能可以消化，产品品质也能得到提升。”

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肖林继续说到：“现有的出口模式都是国外生产商找进口代理商，进口代理商找到我们的出口代理商，我们的出口代理商再找到经销商，经销商再找生产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办法让国外的生产商或者零售商直接找到我们的生产商，您认为有没有意义？”

“不可能！”郁菲菲轻蔑的一笑，“国外单独的生产商或者零售商采购量并不大，仅仅到华夏来的各种费用就远高于产品本身的成本。”

“如果我有办法让这种成本趋近于零呢？”肖林自信的问到。这种自信是来源于20多年视野的领先，没有人会知道未来20年会发生何等惊人的变化，哪怕经历过改革开放的那一批弄潮人也不敢相信。

后面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肖林用后世马老板忽悠孙老板的那一套，给郁菲菲画了一个天大的饼。

饼，是这个形状的。

第一步，注册www.168.com的域名，中文名是一路发网。

第二步，郁菲菲斥“巨资”一万元为肖林购置一台电脑，cpu用奔腾2，主频是233赫兹，32M内存，3.2G昆腾火球硬盘，2M的独立显卡，主板是华硕的lx型号，索尼16速光驱，飞利浦15寸超大显示器，操作系统是windows95，上网方式是电信的拨号上网，用的是33.6k超高速猫……

第三步，肖林需要用两天时间写了一个简易版本的B2B中英文双语网站。

第四步，郁菲菲需要说服自己的生意伙伴和同行把产品免费挂在这个网站上。

第五步，在yahoo上购买广告位。

第六步，对卖家竞价排名。

“如果有一天，全世界的企业对企业的生意都需要在168上面成交，我们就是世界首富了！”肖林同学用这个美好的愿景作为结束语，在那对母女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中完成了自己的首秀。

当然，虽然郁菲菲听不懂，但是还算是有礼貌的请自己女儿的同学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借口下午还有事情，把两个小家伙打发走了。

看着肖林郁郁寡欢的神情，再联想到刚才谈生意时候的飞扬，张莹莹有些莫名的心痛。

“肖林，对不起，我妈妈只是听不懂而已。”

肖林随意挥了挥手，“天才总是孤独的，你们都是渣渣……”

“滚！”张大小姐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点愧疚被这个渣渣雨打风吹去。

下午回到家中，肖林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智能手机的日子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也许是时空旅行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平时根本没有午休习惯的肖林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一个银白色的星际战舰上，肖林一身科技感十足的银色紧身制服站在主控制台上面，在全息屏幕上看着身后蓝色的地球越来越远，英姿飒爽的副官拿着一份电子文件站在他身旁等候命令。肖指挥官转过头，看到了副官那副精致的面容，银色紧身航空制服凸显出火爆的身材，贴身长裤映衬出笔直的大长腿，不是别人，竟然是早上刚刚见过的郁菲菲。

肖指挥官伸出了自己的爪子……

“林子，醒醒，”老肖下班回来看到睡觉的儿子满脸诡异的笑容，还以为他是中邪了，“快醒醒。”

肖林睁开眼睛，看到一脸焦急的父亲，还以为又是在做梦，突然感到有些发潮，难道是“尿床”？